切就都不一样了。黑馍冷饭,自己不动手就吃不上,地里的活,院里的事,样样都得自己干。所以说山里的女人一辈子就结婚头上的十天福,过了这十天就啥也没有了。许春娥连这十天福都没享上,过门三天就下了地。有人就说许春娥不娇情,是个实数过日子的好女人。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这其中的问题,许春娥是不想让自己这朵鲜花插在郭二奎这堆牛粪上,她迟迟早早要墙里开花墙外红的。
许春娥人样儿长的虽不算有多好,但配半瓜子郭二奎是富富有余的。许春娥没有上过学,但脑子却是够用的。许春娥性格也算是活泼的,因为婚姻家庭不幸,她不想在自己的寒窑土炕上多待,就把大块的时间和精力用在生产队的劳动上。别的女人婚后好长时间不干地里的庄稼活,即是下地干活,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个准。而许春娥从第一天上工干开活,就再没有缺过晌,钟声一响,她总是早早地就站在皂角树下等队长派工。她干起庄稼活也不舍力气。阴天雨天,也包括黑天,只要不到地里干活,她就端着棉花车东家西家找地方纺棉花,反正就是不想在自己的窑里多停。时间不常卧马沟的男男女女都说春娥能干,都说郭晋平上辈子修下福,给二奎说下一个好媳妇。
可是又有谁知道春娥心里的苦有多深呢,春娥不想和半瓜子二奎干那事,二奎就当着公爹和兄弟的面,把她身上的衣裳扯脱光,握着拳头往那里面插,新媳妇的那地方怎么经得住男人的大拳头呀,血流了一滩又一滩,谁心疼过她?那地方肿得和铃铛一样,叉开腿连路都不能走。许春娥就是这样熬出来的。后来村里调整干部,需要一个妇女队长,社员们觉得春娥实数,就把她推选出来。谁知她当上妇女队长很快就和郭解放沆瀣一气,把自己遭受过的苦难和不幸,把自己心里的苦闷和不满变本加利地朝着月儿劈头盖脸地泼洒下来。
许春娥后来居上,成了月儿最大的克星。在许春娥没有当妇女队长之先,月儿还从来没有在卧马沟被斗过。许春娥当上妇女队长,第一个揪出来批斗的就是月儿。到现在月儿已经记不清被批斗过多少回了,反正三不六九地就要让揪出去丢一回人。女人要是恶毒起来比男人更坏,许春娥当上妇女队长后身份地位不一样了,半瓜子二奎再不敢粗鲁地虐待她了,相反说话办事还要看她的脸色。许春娥真正地翻身当家做主了,关键是由郭解放在后面给她撑腰。
这一天郭解放从上房院里出来,许春娥已经站在皂角树底下了。她闪着眼朝他笑笑,说:“解放,你到官窑里来,我给你说一件事情。”郭解放散漫地一笑,连上工的钟都没敲,就跟着春娥进了官窑。说句心里话,郭解放早就从许春娥挑逗性的眼里看出她的心思了。郭解放对许春娥不太感兴趣,因为许春娥比不上他的女人梨花。梨花丰满端庄,不仅脸儿长的好看,浑身也都是白嫩嫩的细肉。想起许春娥身上成天爬着一个糊着眼屎,流着口水的半瓜子二奎就让人感到恶心。
许春娥对郭解放是真有心思的。郭解放高大英武,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男人的豪气,能和这样的男人好上才算是不枉当一回女人。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见了面她就由不得想挑挑逗逗给他送媚眼。许春娥把郭解放叫进官窑,喝了酒似地红着脸媚笑着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咋看。”
郭解放把两条粗壮的胳膊抱在胸前,看着许春娥红润润的脸蛋,第一次觉得她的脸蛋长得不难看。他们搭班子以来,郭解放佩服的是许春娥的脑袋,而不是她的脸蛋。她给他出过不少主意,今天细细地端祥端祥她的脸蛋儿也觉的是有些看头的。郭解放有些心辕意马,就道:“啥想法?说出来听听。”
许春娥想往郭解放跟前靠,但看见他始终抱着双手,就不敢硬往上靠,只好隔开一定的距离说:“是这,咱卧马沟是韩主任在全公社树立起来的抓革命,促生产的模范标兵村。我想咱们就应该再干一些事情,万一那天上面突然来人检查,或是突然来参观,咱们正好又没有现场会,拿啥说咱就是抓革命促生产的模范标兵村呀。我的意思是咱让不管什么人,也不管什么时候来,让他一进了咱卧马沟就能看到阶级斗争这根主线,咱是紧紧抓在手上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卧马沟也是不断引向深入的。咋个弄法呢?简单的很,把崖口上的地主一家好好地利用起来,让他们脊背上背字,这就叫警钟常鸣,也叫界线分明,更能应付住上面的突然检查。不管什么人啥时候走进卧马沟就能看到咱们的实际行动。”
“哈,好主意。”郭解放把环抱在胸前的两条胳膊伸展开,合掌就拍出脆生生的一声响。对崖口上地主一家的恨,既有时代的要求,也有从老子身上继承来的成份。郭解放记的他老子郭安屯不管啥时候提说起崖口上的地主就咬牙切齿地恨,这恨也就潜移默化地传递到他的血液里来了。现在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讲究的就是对地主阶级的无比仇恨,用什么样的手段对待被专政被管制的地主分子都不为过,对敌人的恨,就是对人民的爱。“你说让他们脊背上背个啥字呀?”郭解放舞动着双手,向许春娥请教。
许春娥就大胆地往前靠两步,都快要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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